烏鶖之翎

　　聶寧天從小到大都是個很頑皮的小孩，上至爺爺、奶奶那輩，下至姪女、姪子，都是他逗弄或欺負的對象，只除了兩個人——同胎出生的姊姊聶天凝跟老婆司徒婉雅。

　　年紀越來越大後，有很多惡作劇都不能做，這讓他有些懊惱，因此在自家公司訂定了愚人節惡作劇日，這天也接受員工請「怕被整」假——當然，進度內必須完成的工作還是要先完成。

　　她跟他吵了一架，為了一件看似再平常不過的小事。

　　他一向清楚，她在工作時總是很樂在其中，投入得比誰都還專注，因為那是她所熱愛的工作，即使再累、再辛苦，她都會咬牙撐下去。

　　「只有妳在？」透過尤湘恩打開的門縫，盧弘修清楚見到兩貓一狗正窩在客廳大睡特睡，而眼前的她也是一臉剛睡醒的模樣。

　　「阿嘉在廚房。」手捂著嘴，打了個呵欠，尤湘恩往後退開，好讓他踏進屋內。「今天這麼有空？」

　　這是他回到家裡後的第一次出門。

　　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，無妨，他揚起手，感受著這好久沒有的溫暖。一條生命的逝去，卻贈予他新的生命，他該感激的，卻不知道自己夠不夠好，有沒有白費掉對方的好意。

　　當他下了飛機，再搭車回到家裡時，已經很晚了，時間已近午夜。他不怎麼意外自己會看到位在走廊右側的書房門縫發出光亮，因為她總是看書看到入迷，可以說是到達廢寢忘食的地步。

　　隨手將外套跟行李放在沙發上，他悠閒地走向那扇門並且悄悄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