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鶖之翎

　　內有三篇番外。

　　建議觀看過本書再看，因為內容幾乎等於破了書裡埋的伏筆。

1+1=？

　　門鈴聲響起，正在看電視節目的康芯婷前去打開屋子大門，站在門口的是她向來非常疼愛的乾女兒唐雨庭。

　　「乾媽，我來看妳了！」一踏進屋子，唐雨庭便熱情地給康芯婷一個擁抱。

　　康芯婷擁著她，總覺得不太對勁，想了想，終於發現問題點。

　　「今天是妳爸爸生日，怎麼不待家裡幫他慶生，卻跑來我這裡？」康芯婷疑惑地盯著她的雙眼，想瞧出個端倪來。

　　「呃，爸爸不在嘛！」唐雨庭尷尬地一笑。

　　「不在？這男人今年生日怎麼忽然不跟你們一起過？真是不應該！我打電話叫我哥去念念他。」話剛說完，康芯婷要拿起旁邊的無線電話子機，唐雨庭急忙動手阻止──

　　「乾媽，不要！」

　　「喔？妳看起來有點問題。」康芯婷輕笑幾聲，臉湊近她。「該不會跟爸爸吵架了？」

　　她從雨庭出生便疼到現在，加上乾女兒每次心情一不好，就是往她這裡跑。會讓雨庭在這天離開家，能猜的理由也只有那些。

　　「沒、沒有。」唐雨庭邊否認，邊試圖向她撒嬌。「乾媽，不要打嘛！我晚一點就會回去了，真的！」

　　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冷靜，讓乾媽去兇爸爸的話，她可以料想得到──最後家裡一定會被搞得雞飛狗跳。

　　「好吧！有事的話，一定要跟乾媽說。」康芯婷無奈地拍拍她的小腦袋，起身走向廚房。「要吃點什麼嗎？還是要喝果汁？」

　　「不用了！」唐雨庭見她回頭看自己，急忙指著其中一個房間的方向。「玿翰在房裡嗎？」

　　「昨天他跟玿洵打電動打太晚，應該是還在睡。」知道她又想去找那個小她一歲的蕭玿翰，康芯婷好心地告訴她實話。

　　蕭玿翰出生後常跟唐雨庭玩一起，兩人感情好得就像是同胎親姊弟。

　　「難怪他們兄弟都近視，根本是熬夜打電動造成的！」得到答案，唐雨庭碎念一句，很快走往蕭玿翰的房間。

　　蕭玿翰跟蕭玿洵兩兄弟的房門從來不鎖，兩人房間在彼此的隔壁，蕭玿洵的房門總是乾乾淨淨的，不像弟弟蕭玿翰，蕭玿翰在房門掛了個標示「與周公開派對中」的木製吊牌，旁邊還貼了奇怪的「內有惡犬」的貼紙。

　　唐雨庭將木製吊牌翻轉過來，被遮住的吊牌另一面文字原來是「歡迎光臨」，接著她推門而入。

　　「豬玿翰，你睡好晚！」她大剌剌地坐上床沿，手更是拍上那座棉被山的最高點。

　　「小雨，妳手勁跟我媽有得比。」棉被動了動，從裡面伸出一隻手在床頭櫃上摸呀摸的。

　　「是你長得太嬌小柔弱了。」她嗤笑一聲，拿起櫃上的眼鏡，塞到他的手裡。「我現在都一百七十二公分了，你還比我矮。」

　　「我小妳一歲，自然比妳矮。」順利戴上眼鏡，他迅速拉開身上的棉被，卻在她收起的笑容中，揚起一臉的莫名。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穿上衣服。」別過臉，唐雨庭身上有著不太自然的赧紅。

　　蕭玿翰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她臉紅，於是將身子靠近她，想看得清楚一點。

　　「幼稚園時，妳常跟我一起洗澡，有什麼好害羞……啊！」蕭玿翰瞬間被她大力一推！

　　來不及反應下，他人往後倒，不只落到地上，更是撞到頭，痛得他飆出眼淚，只差沒罵出髒話。

　　「雨庭，怎麼了？」在客廳聽到慘叫聲的康芯婷緊張地衝過來打開門，卻見到兒子只穿一條內褲，摸著後腦勺，猛瞪唐雨庭的背影。

　　「玿翰睡到跌下床啦！」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，唐雨庭一向知道怎麼迅速打發從她出生便相處十四年的乾媽。

　　「這樣啊……玿翰，你好歹穿一下衣服再睡，萬一客人來了，看到你穿這樣走出來是要怎麼辦？又不是小孩子了！」乾女兒說沒事，康芯婷也就信了，隨口唸了兒子幾句，關上門便離開。

　　蕭玿翰瞪著母親離去的方向，有苦難言。

　　他就知道媽媽偏心！乾女兒還比自家兒子重要！

　　「小雨，妳推得很大力，暴力！」蕭玿翰就地盤坐，雙手交叉握住另一邊的手肘，並放在床面上。「我們在幼稚園的事情……妳都不記得了嗎？」

　　他至少記得她的，只要跟她有關的事情，他全都記得。

　　「我哪能夠記得那麼多！」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計較，唐雨庭直接往後仰躺下來，甚至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。「你到底記得多少？」

　　「嗯……妳跟老師還有阿姨哭說要跟我同班，所以讀了兩年的中班，明明應該大我一屆的。」看著她毫不在意地跟自己親暱，蕭玿翰勾起唇角。「幼稚園的時候，妳真的很黏我。」

　　最後一句是謊言。

　　其實，他一直很希望她會黏他。

　　「什麼我哭著說要跟你同班，是你拉著我衣服，說要小雨姊姊我留下來陪你的。」唐雨庭糾正他的說詞。

　　至少這件事情她記得一清二楚！

　　「好啦！反正我也為了妳這個小姊姊，通過國小的提前入學測驗，陪妳讀到現在，應該沒欠吧？」他拿出另一件事情來反駁。

　　未滿六歲的小孩如果想就讀國小一年級，必須通過提前入學測驗，他小她一歲，為了跟她同屆，他可是拼得要命！

　　「說真的，明明你小時候那麼可愛，怎麼現在……」唐雨庭翻過身，變成趴在床上與他對視，表情滿是不解。

　　「我現在就不可愛？」他立起右手，輕托下巴，雖然不滿她的說詞，表情卻是非常開心。

　　「嗯，只有身高可愛。」她笑彎了雙眼。

　　蕭玿翰瞬間無言。

　　到底有哪個男生會喜歡被女生說身高可愛的？沒關係，現在他比她矮，上高中後，他一定有機會長高！

　　「所以，妳今天又是為了什麼，才會選擇一大早來找我？」兩人一起玩了十三年，他向來很懂唐雨庭。

　　「喔，還不是我爸爸！幼稚園的那個……我忘了，當時班上那個胖胖的男生叫什麼？」她對幼稚園僅剩的記憶幾乎全跟蕭玿翰有關。

　　「我也忘了，但是我知道妳說誰，我記得他姓黃。」

　　「昨天他跟他媽到我爸的農場去玩，遇到我後，一直說我以前姓齊，所以我現在這個有錢的繼父應該不喜歡我這個沒血緣的孩子，要不要去他家。」她不高興地搥了下床面。「我爸竟然只有回答我是他女兒，態度一點也不強硬，完全不否認他們的話！」

　　「黃小胖喜歡妳吧！」他打了個呵欠。「妳呢？那件事情是真是假，妳有印象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她搖搖頭。「我對幼稚園以前的事情記得不多，我是還記得楚叔叔很疼我，我有時會到舅舅或者乾媽這邊睡……嗯，還有爸爸很喜歡抱著我，常常趁媽媽不注意，塞給我吃的。」

　　「原來叔叔是害妳蛀牙的嫌疑犯。」他噗哧一聲。

　　「亂說！我爸爸最疼我了！」唐雨庭非常不喜歡最愛的爸爸被自己以外的人這麼說，即使是蕭玿翰也一樣。

　　「那萬一這些都是真的呢？」對上她的眼睛，蕭玿翰輕笑。「在我很小的時候，曾經聽到舅舅跟我媽的談話，妳的親生爸爸是叔叔沒錯。」

　　他沒說出這句話背後的秘密。

　　「這我早就知道了。」她輕哼一聲，把他沒說的話接了下去。

　　唐雨庭再次仰躺在床上，直盯著白色的天花板。

　　「我爸媽離婚過一次，又重新結婚。因為他們的婚紗照有我，我要是沒懷疑，那我絕對是大笨蛋。」

　　「那麼，妳在生什麼氣？」他不明白了。

　　「我偷偷問過奶奶，奶奶難過地跟我說對不起，也跟我說過那段往事，包括我爸爸因為車禍失去五年的記憶。」唐雨庭不高興地瞇起雙眼。「我生氣的是他沒有直接坦白說我就是他親生女兒啊！」

　　這就好像爸爸還很介意那些事情一樣！

　　「會不會叔叔覺得妳就是他女兒，根本不需要特別強調是不是親生？」蕭玿翰認同自己話語地點了點頭。「因為妳跟叔叔笑起來的樣子很像，別人不用問也會認為你們絕對是親生父女。」

　　唐雨庭陷入沉思。

　　玿翰說的話好像也對……這樣想想，她似乎沒那麼氣了。

　　一會後，她突然坐直身子。

　　「玿翰，快點穿衣服啦！陪我去買我爸爸的生日禮物。」想通後，唐雨庭立刻想起最重要的事情。

　　「不叫我哥挑？」他挑了挑眉。

　　兩兄弟中最有品味的一直都是身為哥哥的蕭玿洵。

　　「不叫！我們兩個快去快回就好，幹嘛多一個麻煩？」她隨意地揮揮手，表達了只想要他陪的念頭。

　　唐雨庭從小便跟蕭玿翰一起長大，至於大她四歲的蕭玿洵，兩人關係算是不錯，但是，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特別親暱過。

　　「那妳去客廳等我，我換個衣服就出去。」蕭玿翰食指指著房門。「如果挑的禮物太貴，我會拿零用錢幫妳付一半，當作我們一起送的禮物。」

　　「玿翰，你真的是個超貼心的弟弟，難怪小姊姊我這麼喜歡你。」唐雨庭蹦蹦跳跳地離開了，留下無奈失笑的他。

　　小姊姊嗎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喊她小姊姊，更不喜歡被她當弟弟看待，他想像哥哥玿洵一樣被她當個男性，只是單純如她，會發現他內心的渴望嗎？

　　蕭玿翰掃了房門一眼，旋即搖搖頭，試圖甩開腦中的想法。

　　不了！他寧願保持現在這樣，至少目前最親近她的同輩男性只有他。

　　他打開衣櫃，開始挑選衣服。

秘密幫手

　　他向來很樂意幫朋友，面對眼前好友的求助，他不是拒絕幫忙，只是……這件事對他來說，有點強人所難。

　　「我公司目前案子不少，很難抽出時間處理你的農場增建計畫，更何況，你這部份還想要加速趕工。」他抬起手，指著那張平面圖中的某一處。「得看看營造廠那邊願不願意配合。」

　　「我打算給我老婆一個驚喜，能在時間內幫我處理好增建申請到建造完畢的人，我想到的只有你。」一牽涉到自家老婆，唐予剛倒是怎麼也不肯退讓，甚至故意激他。「還是你工作上的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？」

　　「對！他工作上的能力已經不行了，就連床……唔唔唔！」站在門邊的俊美男人被身邊的女人摀住嘴，只能一臉哀怨地看著她。

　　姊越來越偏心了！

　　「少說兩句，難得來，又想跟你姊夫吵架了？」收回手，聶天凝輕嘆一口氣，將端盤上的茶杯一一擺放好，旋即來到丈夫的身邊坐下。

　　「喔……姊，他不接的話，我們公司也能接嘛！聶家的建築事業做得比司徒家大太多了。」聶寧天拉了一把椅子，搶著坐在她另一邊的空位。

　　早已經習慣小舅子處處挑釁的行為，司徒顯堯沒有多加理會，攬過聶天凝，啄吻了她臉頰一下，才又正視著眼前的好友──唐予剛。

　　「我沒說不接。」

　　「但是，你也沒說要接。」聶寧天忍不住抓他語病。

　　「天凝，妳希望我接嗎？」司徒顯堯望向老婆，試圖徵求她的同意。「接了，我暫時會很忙。」

　　自從結婚後，只要工作有可能壓縮到他陪家人的時間，他一律以老婆的決定為主。

　　「他是你好朋友，不是嗎？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，聶天凝微微一笑，簡單的回應便讓他明白──她並不打算反對。

　　「設立國外分公司時，他也幫了我不少忙。」偉岩建設旗下的偉嶽營造在國外紮根多年，但是，當初在開拓國外的事業時，沒有唐予剛的幫忙，他絕對會辛苦更久。

　　「既然如此，幫他吧！」聶天凝微偏頭，很快下了結論。

　　她打開桌子一旁的抽屜，並自名片盒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唐予剛。

　　「這是我的私人連絡電話，有需要幫忙廣告的話，歡迎找我。」

　　司徒顯堯嘴微張，幾秒後，才終於發出聲音──

　　「……不公平。」

　　「什麼不公平？」她疑惑地眨眨眼。

　　「當初我花那麼久才順利拿到妳的私人手機號碼，加上我們跟他婚禮的兩次見面，他跟妳只見第三次，妳就給他電話。」他哼一聲後瞪向唐予剛，而唐予剛已經將名片收了起來。

　　「老公的好朋友，特殊福利。」聶天凝忍不住噗哧一笑。

　　「意思是叫你慎選好朋友，不要每個都是好朋友。」聶寧天二話不說，自動替親姊姊補充解釋。「不然，到時候一大堆人都會有你老婆的私人手機號碼。」

　　司徒顯堯抓起聶天凝的雙手緊握，認真地直視著她。

　　「從今以後，我沒有其他的好朋友，所以不准再給。」

　　「你沒有，但是我有啊！」聶天凝微勾起唇角。

　　唐予剛笑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
　　「曾經那麼討厭女人的你會結婚，已經讓很多人嚇到了，我還能看到你吃醋的樣子，說出去大概沒人信。」

　　「沒人信最好。」他暗自打定主意，不再讓任何人太靠近自己親愛的老婆，有任何機會拿到她貼身手機的號碼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！唐先生，你想要散播出去，我都幫你，讓他丟臉死最好。」聶寧天最愛跟姊夫唱反調了。

　　司徒顯堯無言地瞪他一眼，接著將頭埋入聶天凝的肩窩。

　　「下次假日不要邀妳弟來。」他說得很小聲。「老是挑釁我。」

　　而回應他的，是聶天凝噗哧的聲音。

Peteseila

　　有著一頭俏麗短髮的女人踏進了那間店，她以手指將垂落的長瀏海迅速塞回耳邊，再巡了餐廳的座位一遍後，二話不說朝窗邊穿著杏色洋裝的女人走去，直接坐在她對面的位子。

　　「嗨，妳是齊天晴吧？」她將側背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，熱情地與那女人打了招呼。

　　難得回台灣一趟，她邀了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女性出來聚餐，想當然，齊天晴肯定很疑惑她想做什麼。

　　其實，她只是想看看這個人，這個她前男友的新女友。

　　「妳好！」齊天晴張著大眼，微笑地點點頭。

　　「很抱歉約妳出來，我真的很希望能跟妳見上一面。」服務生拿了menu過來，她翻了一下，很快做出決定。「一壺薰衣草茶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

　　她沒忽略掉齊天晴聽到她點的茶飲後的反應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妳還很……在意他？」齊天晴低下頭，桌下的雙手互相緊握著，她看起來有些忐忑不安。

　　「在意？」郭筠柔微愣了下，隨後像是想通什麼似地笑了。「該不會是我點薰衣草茶的原因吧？」

　　齊天晴本想搖頭，但是頭才偏了下，立刻改為點點頭。

　　她知道男友跟他前女友都喜歡薰衣草，只是不知道郭筠柔是為了他才喜歡或者本來就喜歡？

　　「我原本就喜歡薰衣草了。」郭筠柔右手手肘放在桌面，手掌輕托臉頰。「妳知道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麼嗎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齊天晴端起杯子，啜飲一口茶後又放下，臉上已恢復待人用的慣性微笑。「我也不知道妳為什麼想找我出來？」

　　男友的前女友忽然邀她出來見個面，她想破頭也想不到答案，畢竟兩人從未見過，而且他們兩人分手後經過了一年，她才認識他。

　　「我只是想看看妳，想知道那男人到底會做什麼選擇。」郭筠柔盯著她那壺茶的茶包袋。「那是迷迭香嗎？」

　　「嗯。妳想喝嗎？」不安的情緒透過兩人的對話慢慢減少，齊天晴將茶壺推到她面前。

　　「不了！那實在不適合我。」郭筠柔低笑出聲。「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、等你說愛我，那是我當初對他的想法，而現在，也很適合沒對象的我。」

　　因為她喜歡他，喜歡那個花語，所以才會喜歡薰衣草，這是交往多年的前男友從來不知道的事實。

　　「咦？」齊天晴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
　　「迷迭香則是象徵對愛情的忠誠，花語叫──留住回憶。」郭筠柔輕嘆，視線移向落地窗外走過的行人。「當年我倒追他很久才成功。我們交往了八年，因為我開始討厭等待的感覺，就在當初告白的那一天跟他談分手。」

　　「所以Peteseila也是妳先說想開的？」齊天晴好奇了。

　　她跟唐予剛交往前，曾聽他提起想開一間叫做「Peteseila」的香草餐廳，她在網路上試著搜尋，卻只搜尋到一筆資料。

　　等她瀏覽過出現那個單字的部落格文章後，立刻認定對方的身份應該是男友的前任女友。

　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，可能太想知道那個英文字的意思，她竟然留言詢問了，但，她怎麼也沒料到最後會跟這位前女友聊起來，甚至見面。

　　郭筠柔點了點頭。

　　「他跟我交往時很被動。起初我以為他是害羞，後來我都表明願意把身心交給他了，他還是遲遲不動手。」郭筠柔收起擺在桌面的手，好讓服務生將她的茶飲放下，等服務生走了後，她略微壓低音量，卻壓抑不了眼底的不滿。「那麼，妳呢？」

　　「什麼？」齊天晴不明白她想問的是什麼。

　　「你們約會是誰先開口？第一次接吻是誰先來？」不等她開口，郭筠柔迅速接下去：「妳有聽他說過嗎？我們兩人，告白是我來，約會是我約，接吻是我來。雖然別人都覺得他很愛我，可是我現在回想起來，那恐怕只是喜歡，根本連愛都稱不上！」

　　一說起前男友，郭筠柔就有氣！

　　「那為什麼還要交往八年？妳又為什麼要談分手？」面對如此尷尬的話題，齊天晴只能不斷乾笑。

　　「我曾經很想跟他結婚，到後來卻改變想法了。」郭筠柔替自己倒一杯茶。「我想出國，去打工度假或者去留學都好，就是想看些不一樣的世界，最後我選擇出國留學，課業很繁重，不過我非常慶幸自己做了這個選擇。」

　　「恭喜。」聽著她的話，齊天晴給了祝福。

　　「恭喜？雖然我也很想恭喜妳，可是跟那男人交往很辛苦喔！」郭筠柔重重一嘆。「尤其他家很講門當戶對，你們會很……」

　　這正是她擔心的。

　　兩人在網路上聊過一些話題，她大概知道齊天晴是個多好的女人，也就更不希望見到她未來要面對那些困難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！」齊天晴打斷她的話。

　　郭筠柔想再多說服她別把兩人的未來看太重，卻見她揚起跟之前徹底不同的燦爛笑容。

　　「他跟我告白時，說我讓他想到粉紅迷迭香，很可愛。雖然強行拉我去約會跟突然親我常常讓我有點困擾，可是，我現在很愛他。」一想起男友，齊天晴的語氣更摻雜了一絲溫柔。

　　剛才聽到迷迭香的花語後，她才知道男友為什麼總是送她迷迭香。

　　「原來他對我是被動的喜歡，對妳卻是主動去愛啊！」郭筠柔哈了一聲，遞出一張名片。「既然如此，我也不好阻止妳，需要我幫忙的話，就照著上面的聯絡方式找到我吧！」

　　「我記得部落格上近期的文章都說妳人在國外……」

　　「陪妳聊聊心事，罵罵男友的愚蠢，這點網路上也做得到，而且我討厭他的優柔寡斷，卻很喜歡妳。」郭筠柔勾起唇角。「可別跟他說我們有接觸，我一點也不想跟他再有牽扯，畢竟妳才是他現在的女朋友。」

　　這天，齊天晴意外發現，原來所謂的前女友並不一定非常恐怖，也有像郭筠柔這樣的人存在。